1. Linus和Bill
似乎在一夜之间,这个名字突然变得同象比尔。盖茨一样的耳熟能详。但是比尔。盖茨,哪怕身价有数不清倍的百万美金,也永远不会变成Linux Torvalds。这位29岁的芬兰人,简单而强大的Linux操作系统的创造者,超越了盖茨的神话。也有传闻说盖茨是一个卓越的程序员,但Linus是货真价实的高手。还在大学里时他就完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操作系统。年轻时的盖茨把拷贝他自己平庸的程序的程序员同行称为“贼”,而慷慨的Linus把他的杰作与全世界共享。哪个人,哪种运动会取胜,也许会决定技术发展的未来。
两年之前,如果有谁说技术巨人和微软的亲密合作伙伴HP,会忙着保证她生产的电脑顺利运行Linux,那会是天方夜谭。但Linus采取的开发模式,邀请全世界共享和改进他的个人原创,从而引发了一场革命。怀疑论者觉得微软面对美国司法部的起诉,把Linux标为值得重视的竞争对手,只是在制造假想敌,以洗脱垄断的罪名。但微软透露的真相也许比他们想象得多。去年岁末,一份称作“万圣节文档”的微软内部白皮书泄露到媒体,它的结论也许会让盖茨睡不安寝。
Linus被不少人认为是开放源码软件(open source software)的最佳代表人物,微软对付竞争对手的传统套路恐怕对他无可奈何。“Linux和其他开放源码软件,日渐可信地证实了OSS至少同商业软件同样强壮,如果没有超越后者的话。”微软工程师Vinod Valloppillil 的白皮书这样写道:“OSS聚积,发挥Internet上千百万人集体智能的能力令人惊异。”
但“万圣节文档”没有提到的是,Linus已经证明他是众多反盖茨人物中最高明,最强有力的一个。Oracle的CEO Larry Ellison的NC攻势只是过眼烟云,Sun的CEO Scott McNealy 尽管在JAVA上取得巨大的成功,但似乎已深陷在无条件反对盖茨的泥泞之中;相比之下,Linus 始终没有偏离自己的道路。尽管他自己绝不会承认,但你可以说他是一个圆滑老练的政治家。他避免了纯粹自由软件的支持者和以盈利为目的的厂商新人之间的对峙,将Linux搞得分崩离析。他欢迎所有能增强软件可靠性和可用性的商业Linux版本和商业Linux软件,也依然不遗余力地支持那些和他一起开创局面的自由软件激进派。
难以置信的是,在这个IPO和高科技亿万富翁层出不穷的时代,Linus并不显得急于将成功兑换成现钞。他仍然开着1997年初,离开芬兰开始在美国第一份工作(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工作--这是在硅谷)买的那一辆Pontiac Grand Am。一年之前,当Santa Clara 的那间小公寓再也住不下Linus,他的幼儿园教师妻子和他们的两个女儿时,他们租了所看的第一间房子--就在马路对面。关于他的雇主,高度保密的Transmeta公司的各种谣言,在硅谷甚嚣尘上,但到目前为止,Linus似乎没有什么大发一笔横财的迹象。
面对面聊天时,这位被大多数人只以名字Linus相称的人,戴着眼镜,语音轻柔,容易接近,对自己的才能和成就充满自豪,而且十分幽默。他从前是出名地逮什么吃什么,现在则对寿司情有独钟。由于编程太多,他的肚子已经有点儿凸,不过他的声音和他顽童般的笑容里远没有失去芬兰特色的那种轻快。
Linus看来是一个平民主义者,他希望打破垄断性软件定价的思想方式,也反映在他的其他口味上。比如,他不买精装书,因为他相信精装书卖不太好,所以定价一定偏贵。同样,他更喜欢好莱坞的娱乐片,而不是欧洲的高品位艺术电影。他的父亲在电台工作,他的母亲翻译报纸新闻,叔叔为芬兰电视台工作,祖父是报纸记者,所以他理解新闻媒体,而且似乎也对于自己越来越出名自得其乐。
2. 叛逆,叛逆
问:你是否认为自己是传统的,正面意义上的黑客,一个叛逆者?我觉得仅称你为”一心编程的程序员“是不够的。
答:我一般试图避免用黑客这个词。在和其他搞技术的人私下交谈时,我会称自己黑客。但同媒体接触时我只说“程序员”什么的,因为现在黑客往往是另外一个意思。
问:那么“叛逆者”这个标签如何?
答:“叛逆者”意味着你为某种事业而战,而且是在反对另一些东西。我不说自己叛逆,我说自己是有准则的。(ethical instead of rebel)叛逆的根本意义在于反对,而我觉得有自己的目的,两者的区别就是这样。我有自己的准则,我不关心别人是否也相信这些准则,我觉得这完全是个人的选择。
问:那么你如何描述你的准则和目标呢?
答:我的基本生活准则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不是仅限于基督教的思想,这是世界性的。这条准则很简单,而且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它可以告诉你该做什么。如果你举棋不定“我该干什么”,你可以自问“我会希望他(她)干什么?”马上你就知道答案了。
问:你是否相信你的工作或者你的技术中,有一定社会或政治的因素?
答:从开始就不是这样。一开始和社会完全无关,最初的动力是技术和我的个人兴趣。没有政治性是因为:政治在本质上就是要改变人的想法,我一直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我头上。
但许多其他的“开放源码”人士未必和我一个想法。其中许多是政治性的:一些人试图让另一些人接受自己的观点,我不希望自己那样做。我也会谈自己的看法,但只是在别人问我之后。
问:有许多机会你可以下海,或者决定Linux操作系统应该商业化,但你显然没有这样做,这让我很奇怪。为什么?
答:这是我个人的兴趣问题。吸引我搞Linux的一直是技术。它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赚钱,即使到了可以赚钱的时候,那也不是我的本意。商业化会改变我的动机。
我很高兴有人在Linux上赚钱,那样增加了Linux的深度,也引入了新的动机和新的因素,如果不是因为商业目的那是不可能的。但我开始Linux的时候,商业化并不是我的选择。
|